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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莫行舟

作者有话说:这篇故事是我写得最顺畅的一篇啦.关于文中两个小女孩之间的感情,从亲密依赖到生疏反目,其实还有更贴近生活的表达方式,奈何篇幅限制,不能把我全部的构思展现出来.但即便如此,我也很喜欢这个故事哟,希望你们也可以喜欢,比心!

当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这座最高峰的顶端时,却毫无征兆地哭出声来.

因为我悲伤地发现,不管我看了多么巍峨壮阔的高山大海,我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都是盛夏.

我和盛夏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我住在龙门菜市场第二条通道中间的铺子里,前厅由爸妈放满了各种鱼类的水箱.通常上一秒还在吐泡泡的胖头鱼朋友,下一秒就会被爸爸大手一捞,扔在大砧板上痛苦地打挺.

盛夏住在与龙门菜市场仅一墙之隔的城乡结合部里,跟我家不同的是,她的家里没有前厅,却有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平房,里面放置了四张台球桌.地上还总是会有很多烟头.

相同的是,我们两家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她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茎上长满小刺的月季,无一例外都是大红色,她说她喜欢这种张扬的艳丽.我的院子里则种满了各种栀子花和小茉莉,因为花开的时候,它们至少能轻微地缓和一下伴随了我十几年的鱼腥味.

这些花都是以前我们从公园的花坛里偷来的,我打掩护,盛夏负责辣手摧花.然后我们把各自的花带回家种在小院里,时不时就踩着板凳扒在墙头,分享彼此的种花心得.

我家和盛夏家的小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就像盛夏说的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盛夏的爸爸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诗人,我时常在翻过墙头去盛夏房间的时候,看到坐在院子里藤椅上读诗歌的盛叔叔.我很喜欢他,除了一点——他娶了一个那样的老婆.

盛夏七岁时亲生母亲就生病去世了,在她九岁时,她爸给她带回了一个后妈.那个脾气暴躁蛮横的女人动辄就对她打骂不止,随着盛夏年龄的增加,后妈手里的工具也从晾衣架进化成了擀面杖.

盛夏凄惨的叫声经常回荡在我们的院子上空,每到这时,我总是匆匆忙忙地拎着板凳攀上院墙,把她连拉带拽地抱到我的小院子里.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因为我们家餐桌上常年存在的即将过期的鱼肉,把我养成了一个比同龄小孩要略微敦实的姑娘.而盛夏呢,她跟我完全相反,轻得就像一阵风.

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坐在我咯吱作响的小木床上,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个女人.而我就从书桌里拿出那瓶专门买给她用的药水,用棉签蘸着,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很多个夜晚,那些夜晚里有闪烁的星星、素雅飘香的茉莉、湿润绵密的月光,以及涂药时盛夏吃痛的吸气声.

我们这样相互扶持,相互偎依着,度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我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这样艰苦又安稳地做着彼此最重要又最独一无二的朋友.

直到我们遇见解行舟.

从小学到初中,因为学校小,我和盛夏一路都是同班过来的.高中时我们都去了离家稍微有点远的学校,因为学校很大,我们没有被分到一个班.

能够去远一点的学校上课,盛夏表现得很兴奋,虽然一中离家也并不算太远,可只要不用一放学就看见马路对面从棋牌室里出来的后妈,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于是报到那天,她很早就穿好校服扒在墙头上扯着嗓子催促我说:“小鱼你快点,一会儿咱们该迟到了.”

其实那会儿月亮还挂在浅蓝色的天上,但她催得紧,我捋了头发给自己扎了一个十分随意的马尾,然后就出门了.

龙门区是这座城市最贫穷,治安也最差的一片区域.这里的规划也乱,房子的形状千奇百怪不说,头顶的天空都被交错私搭的电线给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我和盛夏的童年几乎都是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里度过的,因此,当我们经过宁溪路高档住宅群的时候,不由得就放慢了脚步.

我们俩就像初次进城的乡下小妹妹,一脸的新鲜和突兀,就连面前跑过一条流浪狗都要多看两眼.

我就那么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看到了花坛另一侧,一个背着深蓝色书包的男孩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把手中的火腿肠掰成小块分给面前的几只小狗.

我刚想招呼盛夏来看,她就跟还了魂似的,拉着我边跑边说“来不及了”.我被她拉着一路向前,回头看到少年依然耐心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托盛夏的福,我成了班里第一个到的学生.当我错愕地走进教室时,那个年轻漂亮的班主任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

我站在讲台上点名.事实上我很不喜欢站在上面接受众人无聊的审视,毕竟我并不出色的人生经历并没有为我培养出落落大方的自信.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台下的人在窃窃嘲笑.“ 潘婷婷.”“ 到!”“ 袁莉.”“ 到!”“ 郭晓旭.”“到!”“解行舟”……

“解行舟在吗?”就在我又试探着叫了一声时,一个背着深蓝色书包的男生出现在门口,笑着说:“同学,我的姓是第四声,跟‘谢谢’的‘谢’字同音.”

台下原本相互还感到陌生的同学们好像抓到了一个灵魂互通的交流方式,不约而同地开始拍桌大笑.哄叫声持续了近半分钟还没有停歇,解行舟咳了咳,说:“大家不要笑了,这个字很多人都会读错,不怪她,我都习惯了.”

虽然他主动出声安慰,可我的脸依然红得像一朵开败了的石榴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了笑话,还因为这个解行舟,就是我来到教室以后心心念念的那位喂狗的少年.

回到座位上,我刚想松一口气,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解行舟坐在我身后看着我笑,手里还抓着我一小撮头发:“嘿,你的头发好像没有梳好.”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突然就明白了台下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是从何而来,天知道我有多么想把盛夏抓过来打一顿.

我头脑风暴了半分钟左右,最后镇定地回了他一个笑容:“谢谢,今早出门太急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表示理解,弯弯的眼睛像极了十岁那年在龙山偶遇的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莫鱼.” 我不动声色地跟他保持了些许距离,补充道,“莫名其妙的莫,鱼龙混杂的鱼.”

当我为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两个成语小小地得意,还以为解行舟会为我胸有寒酸的墨水对我稍有改观时,他又笑了:“我看是莫逆于心的莫,沉鱼落雁的鱼.”

我当下就惊呆,完全被解行舟的知识储备折服了.要知道,即使是莫名其妙和鱼龙混杂,都是我虚荣且不合时宜的小心思.我名字的真正含义,也是父母寄托在我身上最大的心愿.莫鱼.莫要再卖鱼了.

我的心情突然明亮起来.

放学以后,我急忙收拾好书包冲出了教室.

我迫切地想要跟盛夏分享我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可我还没跑到她的班级门口,解行舟又一次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侧:“莫鱼同学,走路小心一点.”

我刚想说些什么,盛夏突然背着书包走了出来,宽大的校服越发衬托得她形销骨立.我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盛夏.解行舟,是我的新同学.”

盛夏落落大方地笑了,嘴角浮现了两个小梨涡.她略带几分得意,大踏步上前,想要揽解行舟的肩膀.但对于瘦小的盛夏来说,搂解行舟一米八的个头着实有些不易.于是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挑眉说道:“‘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真是个好名字呀.”

解行舟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刚准备说些什么,盛夏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赞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我说:“不错,这身板够罩着你了.”

没人会排斥热情可爱、落落大方的女孩,解行舟也一样.

从小到大,我身边最好的朋友兼同学都是盛夏,我们手拉手一起去上厕所,凑钱去小卖部买一瓶橙子味汽水,午休时去实验室偷偷拿一小块钠丢进学校的小湖里.

我的生活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另外一种可能,一种不能再和盛夏形影不离的可能.

可现在我却结结实实地面对了这个麻烦,我的忧虑,我的不安,我的惶恐,都像我身上常年不散的鱼腥味一样真实.

一个学期过去了,我在班上依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一有人和我说话,我就不自觉地后退.久而久之,他们都以为我有什么怪癖,至少不怎么平易近人.

解行舟和他们都不同,虽然他对所有人都热情温暖得像五月穿行于林间的微风,可我总觉得他有些迟钝.就比如,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他突然靠近我说话时,动作幅度很大地躲闪或是回避,而他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张笑脸恨不得贴在我身上.

直到那一天,我正趴在课桌上午休,他默默地站到我背后,本来是想吓唬我的.可他在我的头顶刚一出声,我就立刻弹了起来.

不幸的是,我结实的头盖骨撞到了他的下巴.

那天他捂着下巴,气愤地说:“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练杂耍的呢.”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歉疚,毕竟他是这个班里唯一一个没有放弃与我沟通的人.我想了想,解行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于是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靠近我的时候,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他突然就变了脸色,环顾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嗅觉?”

我突然觉得老天爷对我还算不薄.虽然他把我和盛夏拆开了,却把没有嗅觉的解行舟送到了我的身边.

体育课上,热身刚一结束,我就偷偷溜出队伍,朝着盛夏冲了过去.我们坐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你知道吗?解行舟说他没有嗅觉,他简直是老天爷量身为我打造的朋友.”

虽然那一刻我没有照镜子,但我猜想自己的脸蛋一定比西瓜瓤还要红,不然盛夏也不会促狭地看着我,神神秘秘地说:“恐怕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一阵寒风劈头盖脸地朝我袭来,我后知后觉地吸了吸鼻涕.

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起了小雪花,我看了一眼远处球场上奔跑的少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生机勃勃地在我心里破土而出.

寒假刚开始,解行舟就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我有些怯场,表示自己不太喜欢参加聚会,他坚定地说:“你是我的好朋友,你都不来那我这个生日还有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只好答应了下来.刚准备问他能不能带盛夏一起去,他就率先开了口:“让盛夏也来.”我立刻美滋滋地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我和盛夏提着各自准备的小礼物登门了.我们上学时经过宁溪路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进过这里的小区,更没有见过像解行舟家那样的复式楼房.我们俩兴奋地站在客厅的大吊灯下来回张望,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电视里.

聚会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内容,无非就是大家围在一起唱唱歌、吃吃蛋糕,再聊聊天.这些节目对于我和盛夏的吸引力,还不如解行舟家厕所铺的地中海风格的地板.

我和盛夏趴在墙上研究那幅抱着陶罐的裸女画时,门外蓦地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那副穷酸样也不知道收敛一下,我都替她脸红.”

我听出来这是我们班那几个家境较好的女生,在班级里素来是拿鼻孔看我的.

我的脸突然火辣辣地热了起来,我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盛夏,有些难以言喻的羞愧.然后,我拉着她的手想回避一下,盛夏却仿佛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目光沉沉地看我一眼,随即抓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去.她的手劲大得惊人.

她就那样雄赳赳地走到她们面前,像个女王一样鄙夷地打量她们精致优雅的连衣裙,不屑地说:“小鱼的外表就跟她的灵魂一样可爱,而你们这群在背后嚼舌根的人,穿得再好也只能让我想到一句话.”

匆匆赶到的解行舟还未来得及开口,盛夏就看着那两个一脸羞愤的女生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盛夏发完脾气就想拉着我离开,跟解行舟告别的时候,她失望地说:“有钱人过生日怎么这么无聊啊.”

“那你说不无聊的生日应该怎么过呢?”解行舟不耻下问.

盛夏突然诡笑了一声:“要不要现在就去体验一下?”那天,我们把解行舟带到了龙门区.盛夏对此很有成就感,认为自己忽悠人的本领越来越高了,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能随便骗来.

她就像一个老大,带着我和解行舟两个小弟浩浩荡荡地冲进了街口那家破旧的电玩城.然后她把解行舟身上的钱全搜了出来,兑换成游戏币,拉着他玩了半天,终于把角落里那台游戏机的最高纪录给打破了.

屏幕显示成功时,他们俩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从电玩城出来,盛夏同学嘚瑟得快要上天了.要知道,这个纪录她已经挑战了半年之久,只要兜里一有钱,立马就兑换成游戏币,“咔咔咔”地往游戏机里投,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不过“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真是凝结了先人们的经验和智慧,上一秒还在得意的人,下一秒就在雪地里跌了一跤.

在我和解行舟幸灾乐祸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大把雪丢向我们,成功地吹响了一场雪仗的号角.

不过半小时,盛夏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解行舟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她,无奈地说:“我们认输还不行吗?”

盛夏披着解行舟宽大的外套,手叉着腰站在雪地里大笑.地面上的积雪闪耀着白光,折射在她瘦瘦小小的身体上,好像充满了无穷的能量,让人移不开眼睛.

解行舟加入以后,我和盛夏的形影不离姐妹花小组顺其自然地进化成了铿锵三人行小队.而解行舟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主要承担的是一个跑腿的角色.

盛夏想吃草莓味的甜筒,盛夏想玩街头小霸王,盛夏想吃菜市场尽头那家店名为“啃的鸡”里的炸鸡腿,解行舟都能乐此不疲地去帮她买回来.

盛夏曾经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老成地安慰他:“入会都是先从跑腿开始做起的,你心里可千万别有怨气,改天有时间我教你打台球.不瞒你说,我可是台球界的小李飞刀.”

我不解:“小李飞刀也打台球吗?”

“笨蛋,我和小李飞刀一样,百发百中.”

解行舟笑着点了点头,拱手笑道:“多谢老大赏识.”

这方面我完全可以作证,盛夏的台球技术已经出神入化到令龙门区的青少年交口称赞的地步了.甚至还有教练慕名前来,说只要盛夏在正规的地方好好学习,将来肯定能拿锦标赛冠军.他还苦口婆心地劝解盛叔叔不要耽误了孩子的天赋,可盛叔叔只拿着一本诗集就把那个教练轰出了家门.

平日来他们家台球室光顾的,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都是冲着要找她挑战才来的.

那天恰好又有人要找她打一局,解行舟屏住呼吸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比那个发起挑战的人还要紧张.他紧紧地盯着盛夏,看着她微微下蹲身体,脚尖后移,逐渐蓄力,最后打出一杆漂亮的开球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在我们盛大师面前,自然是铩羽而归了.

解行舟很高兴,说是要买些小吃庆祝,就跑了出去.

盛夏的后妈突然回来了,我察觉到气氛不对,猜想她可能是输了钱,给盛夏使了个眼色后,我们俩开始准备逃跑.可脚步还没迈开,那个女人就抄起门后的木棍,嘴里嚷嚷着:“盛夏,盛夏,你妈怎么就把你这么个扫把星给剩下了!”

她撒起泼来的样子实在骇人,我也不敢跟她起正面冲突,只好拉着盛夏满院子跑.速度稍微慢一点,盛夏的脚踝就被木棍打中了.

解行舟如同仙女下凡,原谅我这个形容不太恰当,总之他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把夺下那根有手腕粗的木棍,指着那个女人疾言厉色地说:“你知道家暴是犯法的吗!你已经犯了我国《刑法》中明文提出的罪和故意伤害罪,盛夏要是拿着验伤报告去法院告你,你最起码要坐十年以上的牢!”

说罢,他一把抱起盛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盛夏坐在我的木板床上,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正专心给她擦药的解行舟头也没抬:“我瞎说的,一看她就没什么文化,应该比较好吓唬.”

盛夏“哦”了一声,随后就一言不发地坐着,认真地看着自己肿得高高的脚踝.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水滴到了刚涂好药的地方,然后是两滴、三滴.解行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却不曾想越擦越多,最后干脆抱住了她.

那个时候,我正拿着刚煮好已经剥了壳的,准备给盛夏消肿的两个鸡蛋站在门口.落日金色的余晖经过我那扇破旧的窗子时,被分割成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图案,然后洒在紧紧拥抱的身体上,好像把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

进入高三以后,学校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大家都开始拼了命地学习.就连平日里三心二意的盛夏,这次模拟考都进了年纪前五十名.

我在学校贴的成绩单上看到盛夏名字的时候,想起她曾经认真地跟我说过,想要考医科大学,成为一名内科医生.

我很高兴,兴高采烈地把盛夏挺进前五十名的消息分享给解行舟.彼时他正在与一道立体几何题博弈,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我早知道了.”

我有些失落,笑容僵在了嘴角,然后我的大脑像是短路了一样,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你喜欢盛夏吗?”

显然这是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解行舟惊讶地看着我,好像被我吓到了一样.我正准备开口补救,他突然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小鱼,你知道吗?有些人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措手不及.

然后解行舟看着我,像是料定了我的疑惑一般,正准备开口解释他的“命中注定”,上课铃声就响了.

没有办法再细说,他只得朝我神秘地眨了眨眼.

放学以后,我一直惦记着他的秘密.收拾书包的几分钟里,我在脑海中不断地上演成千上万遍的询问方式,唯一的诉求就是要显得漫不经心.

最后我打定主意,正准备开口,盛夏抱着一袋猫粮站在我们的教室门口,朝着我挥手大喊:“小鱼快点!”

别人高考前一周都在争分夺秒地刷题,查缺补漏,而我们却“不务正业”地跑来喂流浪猫.我笑着打趣时,盛夏骄傲地说:“我们可都是天赋型选手,用不着死学.”

正说着,一只浑身沾满泥巴的灰色小猫漫步到我的面前.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最后凭借眼下那一小撮毛,判断这原本是一只纯白的小奶猫.

它实在是太脏了,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可怜.于是我们把它抱了回去,给它洗了一个澡.

洗出一盆黑水之后,它果然白得亮眼.我起身去卧室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正准备给小猫擦干身体的时候,走到厕所门口时却愣住了,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狭小拥挤的空间里,解行舟轻轻地把盛夏鬓角的头发夹到耳后,女孩两颊绯红,像初生的蔷薇.

高考结束以后,走出考场的学生们都有着像是经历了地震一般劫后余生的面孔,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把书桌里的书撕成一片一片的碎纸撒向空中,庆祝自己成功地度过了这一场虚惊.

我站在闷热的教室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碎纸屑,轻声问身侧的解行舟:“你喜欢盛夏什么?”

“她的一切我都喜欢.”解行舟看着我,认真地说,“小鱼,你不知道,我和盛夏的故事其实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然后,他在我疑惑的目光下,眼神逐渐失焦.我知道他的脑海里可能浮现出了值得怀念的回忆,而那些回忆大概都是我不曾参与过的,他和盛夏两个人的专属故事.

“我十岁的时候跟着父母一起来过虎山,那时候我年纪小又调皮,结果不小心迷路了.眼看着天快要黑了,我很害怕独自在山上过夜会有野兽来吃了我.正当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盛夏出现了.她跟现在一样,又瘦又小,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出山,路上还捡到一块罕见的心形石头.她问我要不要,我当时一心只想快点走出去,就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前不久在她家里看到那块小石头时有多么激动吗?”解行舟摇晃着我的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鼓起的鼻子像极了小海豹.

而我就站在那里任他摇晃,浑身僵硬,颤抖着问:“那盛夏……怎么说?”

“她说她也没想到那个小男孩是我.”解行舟说到这里一把抱住了我,开心地说,“谢谢你小鱼,要不是你,我就不会重逢盛夏,那我的青春该有多遗憾呀.”

我的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窖.是呀,多遗憾,我的青春重逢了你.

那个漫天繁星的夜晚,盛夏捧着那块我送她的心形石头,在墙头趴了一整夜.她一边小声地哭,一边叫我的名字:“小鱼,小鱼,我鬼迷心窍了,对不起……”

而我抱着手臂站在我的小院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冷得仿佛不像自己发出的:“我早就知道你和解行舟两情相悦.我不怪你,本来也没有摁着别人让他来喜欢我的道理.但你拿着我送你的礼物偷走了我的回忆,你是一个卑鄙的人.”

说罢,我像是仍觉得不解气似的,拿来墙边的铁锹,三两下就把我院子里的花全都挖出来,扔在了地上.初夏夜晚的风迎面而来,茉莉花小小的花瓣在风中瑟瑟发抖,徒留最后一抹余香回荡在我和盛夏之间.

“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我转身走了.

躺在我咯吱作响的小床上时,我的眼泪鼻涕早就糊满整张脸.盛夏还趴在院墙上小声地啜泣着,那声音像极了从前那些数不清的夜晚,我小心地给她上药时,她痛得吸气的声音.我这样想着,突然恨起自己的心软来.

于是第二天,我就让爸爸担了水泥和沙子回来,把那扇我翻了十几年的院墙加高了一米多.爸妈是做生意的人,平时小心谨慎惯了,几年前就想把那堵有跟没有一样的院墙给加高,一直被我以绝食才没有实施.

我站在高高的院墙下,突然觉得院子里的阳光少了很多.我愣愣地看了一眼光秃秃的花园,突然鼻子一酸.

为了不让自己再想这些烦心事,我和父母一起去了隔壁旅游城市爬山.当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这座最高峰的顶端,看着脚下层层叠叠的云海时,却毫无征兆地哭出来.

因为我悲伤地发现,不管我看了多么巍峨壮阔的高山大海,我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都是盛夏.

回到住的地方以后,我拿着手机左右为难.正在我纠结的时候,解行舟的电话突然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我都知道了.小鱼,对不起.”

我捂着嘴无声地摇了摇头,我想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我十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整个人都瘦脱像了,哪像现在这么虎背熊腰.

可我什么都没说,我怕我一张嘴就会泣不成声.

解行舟以为我不愿意理他,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中又带着几分歉意:“小鱼,在我看到那块石头之前,我就总是想起她了.”

一大滴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跌落,解行舟感慨的语调像极了初夏第一声蝉鸣试探般小心翼翼:“你知道盛夏为什么想考医科大学吗?”

“因为你妈妈有心脏病,而她不想让你也承受跟她一样的痛苦.”

那个夜晚,我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想起了很多久远的事情.我十二岁那年,妈妈因操劳过度心脏病发,凌晨突然晕倒.爸爸焦急地跟随救护车走了,无暇顾及我一个人在家里又急又怕.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很大,救护车的鸣笛声似乎还回荡在空气里未曾消散,是盛夏踩着小板凳翻进院墙,以跌破膝盖上的一层皮为代价,来到床前抱住了我.当时她说了什么,我似乎刚刚才想起来,她是说:“放心,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催促爸妈赶紧起床.我迫切地想要回家,回去把那半截碍事的院墙砸掉.我都想好了,回去以后我要跟盛夏和好如初,我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不管她做什么我都能原谅她.就像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能原谅我一样.

一路上我都哼着小曲儿,带着一股欢欣雀跃的兴奋感回到家,迎接的却是自己的末日.

龙门区住户私搭电线是家家户户秘而不宣的经验.

可那截电线为何偏偏在盛家头顶上烧坏了,又为何偏偏点燃了盛夏卧室的窗帘呢?

我跪在那堵高高的院墙下,思考着,盛夏失去意识前在想些什么.

我想她一定会把衣服弄湿裹住自己,毕竟她可是天赋型选手,脑袋聪明着呢.她可能是在等待消防车的警笛声,但是她突然想起,消防车根本开不进这片杂乱拥挤的城中村.

然后她一定也曾努力跑到过这扇院墙下,那时她以为自己尚有一线生机,但她攀着这堵已经加高了的墙壁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她的指甲都出血了.

最后她放弃了,筋疲力尽地倒在了滚滚浓烟中.

最后一刻她会想些什么?

盛夏,盛夏,自己果然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解行舟来的时候,我正在拿一块温热的毛巾耐心地给盛夏擦手.我听到医生告诉他,盛夏的状态虽然有些好转,但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有些开心,因为这句话相比之前我听到的那句“她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要好听多了.盛夏怎么能变成植物人呢?她永远都那么机灵,那么神气,那么光芒万丈,怎么会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然后解行舟走了进来,他跟我说话,我不回答,也不出声.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我歪着脑袋,透过那扇被窗棱分割成不同图案的窗户,看到花坛里的一株月季,被豆大的雨滴砸得左摇右摆,突然想起了和解行舟初见的那天.

那时候我还对念错名字这件事耿耿于怀,坐在公交车上,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那首诗?”

盛夏小小的面孔上顿时漾满了骄傲:“我什么不知道.”

是啊,你全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后面那两句是什么?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编辑/ 张美丽

盛夏莫行舟论文范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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